投身報界
1977年在報界前輩黃必明好友的推薦下,我首次受委為建國日報吉北區通訊員。為促進該報業務,還曾肩負起峩占必叻、鉛與左近地區的代理。那時建國報的報份其實很少,但因興致還是騎著摩托車去派送給分售處。
值得一提的是,我沒想到,只擔任了建國日報通訊員一個星期,一天傍晚有兩位來自檳城的報界前輩,親臨草舍說服我兼任該報通訊員,可見當時新聞界尋人若渴,所提及的是,光華日報。我也就成為該報駐鉛/錫區通訊記者了。
我知道,那時候接受了光華日報的邀請,在採訪上會面對莪占必叻素來“一筆獨大”的前輩,然而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小夥子,突然冒出頭來,在地方上來講,也有受到不少人的歡迎和鼓勵。
趁着年輕,又有一股不計成敗的衝勁,開始了寫稿,專訪與廣告招徠生涯。後來,可能因有“難做人”的因素,當時在政界如旭日東昇的方卓雄,1978年中選為魯乃區州議員,就三番四次邀我去亞羅士打擔任馬華公會執行秘書。我雖然被再三邀請擔任起馬華公會,吉打州聯絡委員會執行秘書,但始終沒放棄對通訊員具有濃厚興趣的職務。我在接受聘請前,便向黨高層之一的方卓雄,(當時氏為馬青州分團團長,也是州聯委會副主席) 提出要求條件,即在沒影响黨務秘書處工作下,可繼續我的愛好,繼任我的通訊員採訪報導。
當建國日報停刊,1983年我也因某種事故,離開了光華日報。但隨即就被當時報份遠遠超越光華日報的星檳日報委為哥打士打南區通訊記者。
較後的日子裡,沒想到星檳日報在業務高峰之際,卻在1986年9月29日宣佈倒閉停刊。繼之曾任過星洲日報、南洋商報通訊員。當然也沒放棄兼任於1987年12月18日創刊取代倒閉之星檳日報的光明日報。
1988年2月25日也曾受委為光明日報業務促進員,協助招徠新訂戶。
1997年9月24日獲光明日報升任為吉北區副採訪主任。過了一年多,報館執行員與高級廣告主任決定,為促進與提升廣告業績,於1998年11月25日擢陞我為吉北區業務主任。
幾年後,由於報館業務上的改變,由不得你需作其一的選擇,只好從事廣告招徠,改任光明日報高級廣告專員。
回想過去在傳媒這一行的日子裡,整天忙忙碌碌,尤其在開始擔任通訊員時期,為增進自己的新聞來源,盡能跟“老樹盤根”的對手相比,免不了要多結識各地方上團體人士,當然警方也是線索之處,相互的交情和協助是不可少的。
記得初時,不少交通意外新聞,都從家鄉警察局的協助下得悉,在最快的時間到達現場。那時現場所拍下的照片,再順水人情沖洗幾張重要鏡頭者給警方。原因是早期莪占必叻警局若有這類意外,警方攝影是從莪崙警局派來,偶爾在安排上免不了出點問題,特別是在深夜時刻。就因為這樣,我家沒有電話,警察好多次在夜里來敲家門,把我帶走。這種情景還造成老爸被鄰居質疑,為什麼你的孩子半夜會被警方帶走?
職業所需,相機肯定是少不了的“賺食”工具。第一次用的“海鷗牌”相機,乃採用120黑白膠卷(菲林)者,在拍照方面相當慢,且重要鏡頭容易被前方人物,有時面對同業有意、故意的遮蓋而錯過,逼不得已只好換了一台Yashica的相機。開始階段,都還是採用黑白菲林的,在沖洗方面,有時候照相店老闆沒有空,只好要等候。為了爭取和免得浪費太多時間,逼不得已學起“暗房”沖洗菲林和印照片的技術來。幸得「美興攝影美髮店」老闆黃敬興先生允許,隨時讓我使用其店裡的“暗房”,增速了我完成寄稿的時間。
在七十年代,所有的新聞稿和照片,都得放進報館備有的信封內,掛在莪占必叻大街“思源茶餐室”外柱子。由直透前往北海之「聯合運輸公司 UTC」巴士剪票員,下車取送去北海碼頭,再分類將不同報館信封,投入那裡的一排腳車店前的信箱,檳城報館則會派人過來收取。若與電腦通訊發達的今天來比較,當然差之千里!
通訊員的時候,那股年少傻勁,似乎就無計所得微少酬勞,只要看到報上刊登自己的新聞,尤其是“獨家”大題報導,心中已經飄飄然,在家鄉小鎮店鋪前走過,幾句讚揚的話,更是滿懷高興。
遺憾的是,那時報館的編輯部,不懂是人事關係,還是採取“坐享魚翁之利”的採納新聞方式,往往自己辛勞的稿和照片,會被“投籃”割愛,刊登出來的卻是“對手”的稿。經過幾次的反思,心中想是否稿先送達報館,必先被採用?為了發洩心中的悶氣,還真的好幾次把突發新聞稿,自己騎著“野馬哈”摩托,不辭路途遙遠,飛馳出發,吹吹渡輪上的海風,送去對岸的報館。這樣的代價何其高?
通訊員的稿酬並不高,還是靠一點人事廣告來糊口。回想起來,又讓我感到不解的是,那時的廣告要及時見報,並不像今天可以輕易用電傳、電腦郵件;也沒有機會對稿,報館當年依舊採用字快置字做稿。偶爾在同學的樹膠店裡,得到他的允許用其電話,向報館內勤一字一字的唸,對方總是客氣的口吻抄寫下來。翌日刊登出來的廣告,出差錯機會總是少之又少。
還有,若遇大事故,唯有用電話報告文稿,報館總是耐心抄寫。記得早年吉北哥峇晚間火車撞汽車,造成嚴重傷亡事件,就是得到案發現場附近,友人借用電話唸報,很快翌日刊出。
這時候回想起來,好像是一份奇怪的工作。每天有東西就趕著寫寫寫的,究竟是為肚子而寫?為讀者而寫?還是為自己而寫?刊出了,心中不只鬆一口氣,多少也懷著成就感。
一些人或把記者當著“無冠皇帝”,可以筆下去批評人或揭露某方面的弊端,很少人有機會用同樣的篇幅罵回去。而喜歡把記者當寶的,多是希望能夠多見報的領導與政客,有時在下筆時,原無法苟同這些人口沫橫飛的偉論,但還是無奈的寫下去。
最近看了台灣的《鏡子森林》,劇中出現的兩行字:新聞是兩面刄,刄是兩面新聞。引述記者滿腔熱血追逐新聞,堅信新聞能改變世界,踩踏著底綫去追政商勾結的內幕,揭露了兩方暗度陳倉,從政者接受無良殷商和黑幫的政治獻金等醜聞,最終雖然得以結案,但卻丟失了自身寶貴的性命。
在現實的社會裡,又還有這樣搏命挖掘報導的嗎?就算今天在電子媒體將事實專稿評論出來,也未必會得到認同,尤其是已被蒙上理智的政治追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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