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7月6日 星期二

 返鄉探親祭祖 

不知道父親是何年,千里迢迢的“過番”南洋謀生。不過,從他遺留下的華僑登記證,他於19401231日,才得到駐新嘉坡總領事館發給居留證。雖然,他曾兩趟乘“大火船”回鄉里,其餘時光都是以書信來往,敘述近況與思鄉之情懷。 

我從小就知悉,雖然母親帶著兩位哥哥隨後也來到馬來西亞,而中國廣東省普寧北山村,還有另一位大媽和大胞兄。這從以往中國寄來特薄的信箋,能夠體會到親情的思念。

1989123日父親往生後,我就接替了書寫致候的信箋。由於大媽比父親較早辭世,我開始與惠麟胞兄有了函件上的接觸,融入血脈中的眷念。 

自從那時開始,雖然我出生在馬來西亞,但也不否定身為炎黃子孫、華夏子女,對雙親的祖國、我們新一代的祖籍國,也會懷著濃濃的情意結,衍生起一股回鄉探尋文化血脈的期待。 

至到2001年春,心中的惦念,終於能夠實現。滿懷澎湃般的喜悅,初次踏上旅途,返鄉探親,也順趁清明去祖先墳前祭祀。 

清早從檳城機場乘南方航空,到達廣州白雲機場,再轉踏計程車到錦漢客運站,坐下午240分的巴士往普寧。到達流沙僑聯賓館前車站已經晚間830分了。夜幕低垂,有家人接的乘客,都陸續被載走了,只剩我孤立的在等候。 

幸好有位當地人,一見就看出我是外僑,便樂意幫我致電侄兒,說有親人在等候。不一會,就有一輛黑色本田雅閣抵達,司機在車內就開始呼喚我。我走前看,由於素未相識,不敢貿貿然答復。車內自稱是三侄國輝,又拿起我的照片,才讓我解下心中疑慮。不過,他要我再等一下,還有另一輛車會來接我。真的,隨後一輛黑色馬賽迪抵達,胞兄喜悅的下車擁抱我,車內四侄國炎即幫我拿上行李,便載我到他位於流沙體育館西34幢西27樓住家。 

當時的7樓住所,通過底樓閉路傳呼機開了鐵門,是沒有電梯者,上下樓都得步行。還好賢侄體壯代我背上行李,我與胞兄一步一步走上樓。 

到達七樓,門還未開,裡面已經傳來喧嘩的聲音,“老叔”回來了!

出乎我所料,胞兄的全體兒媳及孫兒,都齊聚的在等候迎接我。 

以前,曾常聽人說過,第一次回鄉里的外僑,親屬必會煮麵線紅雞蛋迎客,而且是必須吃的。真的,一進屋侄媳就捧著一大碗熱騰騰的熟雞蛋,盛情難卻,幸虧也已經坐超過五小時的車程,肚裡還算餓了,那大碗的雞蛋,才能下肚,飽食一頓。 

那年我已48歲了,生在異鄉素未曾相見,首次會晤的熱情相待,瞬間讓我體會到,相隔千山萬水的親情,依然是那麼可貴。 

翌日,賢侄們才安排我與胞兄,到距離約5.1公里外的北山村舊居會聚。“瑞氣盈堂蘭桂騰芳、勤勞創業光宅第”“德澤綿長孫枝蕃衍、繼承發揚繪新圖”石門兩旁對聯吸引著我這“番客”,終於如願進入“高陽舊居”,與親眷們相見歡。 

回到祖居家鄉,免不了要先到熙祖祠仁愛堂去祭祖。據關照祖祠前輩告訴我,父親之前也曾協助打理過祖祠財務。至於故居(現已破舊不堪)還遺留在祖祠左側前方。拜祭過後,便與胞兄、侄媳、侄孫等在家開席用餐。飯後,潮州功夫茶,總是相聚寒喧不缺的好飲品。

  

 每次回乡必到祖祠祭祖

恰逢清明時節,當然也帶著必須去瞻拜祖墓的意念。原來,在那家裡準備的三牲飯菜祭品,包括燃燒冥紙冥幣等,都只在居家祭拜。至於去山上掃墓,就完全禁止一切易燃物,當然包括燃燒冥紙等。家裡祭畢後,一行人沿著屋後的田地巷子,朝北往僻靜鐵山墓地走去。沿途一路遇上鄉鄰,大家都在互相問好,其間對我這陌生臉孔,免不了露出異樣的眼光。但對於胞兄來說,卻是滿懷喜悅的忙于向人介紹,南洋還有一位胞弟,難得到來清明上墳掃墓。 

記得這第一次親至祖墳前,跪拜後,還用毛筆為石碑上,模糊的字體添上紅漆。這趟清明掃墓,也相繼到大媽和大嫂墓前跪拜,表達緬懷和敬意。 

當年從山間俯瞰而下,大片豐美田地,盡入眼簾,印證了北山原屬純農地區。居屋前後都種滿蔬菜,寸土都不會浪費,也反映出鄉民的勤奮勞作。



值得一提的是,首次返鄉也難得拜候鄉里書法家,許慈裕前輩。據知,北山村內不少堂號、對聯都是他的傑作,令我讚賞不已。或許之前我寄給胞兄的函件,慈裕兄台有閱讀過,並且對我的書寫和文句頗有好評,知道我會返鄉,先囑咐胞兄必會來家會晤。記得那天聽聞他有些不舒服,我覺得理應前去拜候才對,便由三侄載我到他家。此行不單能見到所仰慕的好書法家,更令我欽佩的是,他也是一位姓名學高人。由於我在高陽姓氏的輩序也是“慈”輩,難得他給我細心的賜號“慈耿”,令我深感珍惜和欣喜。可惜,幾年後卻得知他已往生,誠屬可惜,且為書藝界的損失。 

雖然往後近廿年裡,我已四次重遊舊地,高興的是胞兄年高八十多,依舊體壯聲音宏亮;但由於隨著城市化與工業化的進步,人口外遷,民營企業的增加,發展的迅速,北山鄉已漸成城區的近鄰,相信下回再去,又將另有一番容貌吧!



 

 

 2019年与长胞兄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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